來源:深圳市文聯
時間:2018-12-03
為理想,敢夢想,在深圳這座有夢想的城市,我們又迎來一年一度的“詩歌人間”活動。11月30日至12月2日,備受詩壇關注的第十二屆“詩歌人間”在深圳舉行。于堅、韓東、普珉、高興、朵漁、小海、龐培、毛子、張枚枚、邱紅根、侯知佩、陳秦少浮、唐成茂、何山,14位詩壇名家相聚第十二屆詩歌人間,在深圳開展一系列主題研討、詩歌朗誦及文學采風等活動。
為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,本年度“詩歌人間”的主題是“致敬夢想”,以詩歌的方式致敬那些激情燃燒的夢想。其中的重磅活動詩歌研討會的主題為“夢想承載詩意生活”,與會的14位詩人嘉賓各抒己見,圍繞“詩歌與夢想”的關系,如何更詩意地生活等話題展開了深入的探討。
生活不能沒有“無用的東西”
夢幻般的詩歌,能夠抵御生活中灰暗與絕望的部分。于堅認為,夢不只是睡覺時閉著眼睛就能發生的事,夢就是現實。關于韓東所說的“詩歌到語言為止”,但一個詩人如果沒有處于這樣一個夢中,與現實妥協,就是失敗的。經過40年的努力,優秀的詩人們正在緩慢成為中國當代寫作語言的現實,雖然無法成為語言本身,已經使漢語獲得巨大改變。對夢想永遠不懈的追求,能讓人在現實中獲得真正的生命解放。每一個地域、民族的人民都需要發現自己的存在和生命的意義。語言就是存在本身,詩歌到語言為止的夢,今天依然必須做下去。
韓東認為,如果把詩歌當做一個實際的事或目標,則與寫作這件事有違。他更樂于用夢來描述詩歌。文學藝術的價值在于它沒有功利性。燦爛的星空于人類生活而言沒有任何實際用途,無法開采利用,只能帶來浩瀚、震懾心魄的沖擊,但如果生活沒有星空,取消這種“無用的東西”,則是不可想象的。精神層面所追求的并不直接作用于人們的生活,但也同樣是人類生活中的必需品,對于精神世界和價值取向都極具意義。從這個角度講,詩歌就是做夢。對于美的追求、對于理想狀態的追求始終處于接近的路途中,夢想在詩歌中是一種內在動力的召喚。詩歌的個體力量是非常重要的。詩歌需要個體的覺醒,這種夢與夢的和而不同,構成了詩歌的精致、多元。
邱紅根認為,深圳是最適合談論夢想的地方。夢想的內容與人們生活的環境和狀態息息相關。寫作之余,邱紅根的本職工作是一名外科醫生,從職業層面,成為一名優秀醫生的夢想如今已實現了絕大部分。對于大學時就愛上的詩歌寫作,進入優秀詩人行列的夢想,如今也已完成大半。所以他認為,夢是有階段性的。夢想的完成于個人品質有很大關系,堅持、激情很重要。他從自己職業的角度分析,甚至與人體激素的分泌也不無關系。“有旺盛的精力、有激情、有勁”能夠助推夢想的實現,而總能想到美好的事情的發生,夢才能成真。
深圳本土詩人何山說自己是詩歌的孩子,詩歌孕育了她,她也在孕育著詩歌這個夢想。她認為,詩歌是心中有、筆下無的東西,是沖擊、探索與奇遇,它變幻莫測。詩歌能夠表達生活中不擅、不便、不曾表達的喜悅、哀傷和憧憬。在詩歌的世界中,她會用詩歌來突破、解脫自己,一切夢想在詩歌中都能夠逐一實現。何山認為,心中有詩的人一定有夢,詩歌在人們心中種下的是可以生根發芽的種子。我們之所以成為今天的我們,是因為詩歌讓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表達方式。專注于自己的夢想,才能唱響生活。“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”,何山說。
生活鑄造詩歌
相比于“詩意的生活”,普珉更愿意談論“生活中的詩意”。他認為,生活鑄造詩歌,生活錘煉詩歌。人做夢很隨意,但是寫詩并不是一件很隨意的事情,還需要時間等元素篩選、淘汰、鑄造。詩歌是對歷史的追溯、對現實的甄別、對未來的期許。人在生活中的思考,成為了詩歌的土壤。寫詩的人很難判斷自己的詩寫得好與不好,但是可以鑒別自己的意義在何處,這種意義即便很小,也是值得付出的。普珉認為,《詩經》中的語句有一種天然的高級感,因為當時的社會還處于人倫建設時期,其中的詩句大多具備了創新性的人文需求。沒有創造性的詩句寫得再好,其本質上也只是一塊敲門磚,即便做成金磚,其意義也不大。
唐成茂發言說,深圳這座年輕的城市是最有資格講夢想的。這座夢想都市,青春、創意之城充滿著尋夢者,淘金者,處處都有詩歌在燃燒。詩歌與年輕人是接近的,包含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。這個時代給予了詩歌創作者無窮無盡的精神動力。這個時代富強、民主、充滿希望,文化已經成為最好的生產力,文化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。他認為,詩人之所以不同、之所以受到時代與記憶的尊重,是因為在任何情況下,詩人都心懷理想、追求幻想。致敬夢想,是因為夢想承載著詩意生活,夢想讓人們的心更寬、愛更多。
朵漁回憶起多年前,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詩集《追蝴蝶》。那種能看到卻很難抓到的經歷讓他感受到寫詩與“抓蝴蝶”之間某種共通的意象,那也是一種夢的感覺。參與詩歌人間研討會,詩人們觀點的交流,如同坐在床頭聊天那般愜意自然。詩歌需要談論人們關心的話題,從精神本質上說,詩歌是一種高端而精英的東西,需要文化因子、需要傳統的積淀,在這樣一種氛圍中,奉行江湖文化是萬萬不可的。
龐培認為,復興傳統中的夢幻,深入研究古典言辭,并在現代的言語中復活,也就是在現實生活中引入詩歌,是詩歌所要完成的內容。致敬夢想,需要在更深的層面審視自己的抱負,能夠擔當人生的文字,才是令人驚嘆的好詩。應對世事的成熟平實之作,需要致敬更高的夢想,致敬更高的抱負。
詩歌與夢想,是一個融合的話題。當你遇到某些生活窘境,是什么支持你繼續,抵御悲歡時刻?高興認為,這恰恰是詩歌在幻想時發揮的作用。他想到一些詩人,他們是與夢想、幻想聯系在一起,他們的詩歌體現著他們的才華與能力、創造力、想象力。高興也聯想到文學創作的卡夫卡、布魯諾·舒爾茨、博爾赫斯。從他們的作品中可見幻想在創作中體現出蓬勃的活力。作為翻譯家,高興翻譯過羅馬尼亞詩人斯特內斯庫的詩集。斯特內斯庫說,詩人并沒有自己的時代,時代遇見自己的詩人。一個時代有沒有能力激發詩人的夢想能力,這又是一個話題。
“詩歌人間”,深圳文化的一張名片
夢想有烏托邦的意義;夢想可能是幻夢,像彩虹一樣,也可能是混凝土一樣的堅持;夢是有抵達的、通達的、媒介的這樣一種功效的。小海認為,在慶祝改革開放40年的契機下探討詩歌與夢想,在深圳是非常適合的。在過去四十年里,深圳的改革開放不僅創造了經濟奇跡,也創造了文化奇跡。譬如,“詩歌人間”成為全國知名文化品牌,也是深圳文化的一張名片。
改革開放40年,可以說是當代詩歌最豐富的四十年。在四十年間我們也有很多經典。比如于堅老師的《尚義街六號》,每次讀來都認為是經典。世界是未知的,這種未知性是生長魔力的地方,也是詩人所癡迷的。毛子認為,詩歌是一個宇宙,無法用一種標準來定義。
此次來“詩歌人間”,可以和很多詩歌界的老師、前輩交流讓張枚枚有很多收獲。她寫詩也有一個心路歷程。韓東說,詩歌是活色生香的,這一點張枚枚非常贊同。在她看來,詩歌是有顏色的,可以傾城傾國。她最開始寫詩,也是因為通過寫詩能表達自己的情感。詩歌就像一面鏡子,別人能在她的詩歌中看到她自己。
侯知佩從小在農村長大,這讓他有一種母體故鄉的情結。從小在農村的時候,很多長輩給他講過故事,給他的世界帶來了很多有趣的體驗。那些豐滿的故事成為他對文學對詩歌最初的養分。侯知佩特別欣賞的一句話就是,文學的精神就是幫助那些在現實生活中吃飽穿暖的人找到自己的家。今天我們在這里談論詩歌與夢想,很重要的一點就是,不要忘記自己是誰,從哪里來,又往哪里走。
關于夢想這一主題,陳秦少浮覺得很難有一個標準,要依靠個人的揭示。他認為,詩意的生活不是虛的,是我們經歷過的生活。詩歌是社會文明的平臺,是詩意的生活。如何達到文學化的社會與生活,就需要依靠詩人的夢想。他堅信,一個社會所使用的語言應該是詩人化的語言,而不是網絡用語、行話或者廣告詞。(記者 尹春芳 張銳 )